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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

时间:2020-10-20 15:50:16 栏目: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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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利尔冲击和迈阿密国际的对话按道理制造的眼球效应有限,但前者由亨利挂帅,后者的老板则是万人迷贝克汉姆,被调侃为“另类国家德比”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本场比赛还是制造了其他的“怪”,将必进球踢向门柱的伊瓜因赛后染红,而扮演蒙特利尔英雄的球员同样耳熟能详——博扬·科尔基奇,先是世界波率先打破僵局,最后反越位成功的让又无私地助攻队友破门。


一些人欣慰昔日天才还在对抗命运,寻找最纯粹的快乐,当然更多的人群则怀着唏嘘的口吻感慨:“作为拉玛西亚的青训结晶,他本不该出现在美职联赛场。”


是啊,1990年出生的博扬现在也不过才刚刚30岁,这本是一个激流勇进的年纪里,他却早早地和“养老”挂钩了,他没有勇气说三十而已。


有句话很文艺:“与岁月对话,所有人都老了”,博扬似乎在记忆中还是年轻一派,因为他出名太早了。在天赋上,曾为贝尔格莱德红星踢球的老科尔基奇让他具备了先天优势,在经济上,虽然谈不上富二代,但至少不像南美贫民窟的孩子们那般被逼迫到生活的死角。因此,能在9岁就进入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博扬远比同龄孩子出色和幸福。


一切都在向预判好的逻辑靠拢,在拉玛西亚各个级别的队伍中,博扬打进了匪夷所思的889球,那时候人们就大胆预料他的成就不亚于年长三岁的梅西,“新梅西”的称谓是这个年龄段的天花板。


17岁那一年他就可以在欧青赛冠军和世青赛亚军中出尽风头,之所以屈居世青赛亚军,最直接的原因作为头号球星的博扬半决赛吃到了红牌,虽然这属于冲动的惩罚,但明确了博扬明日之星的光环,为此西班牙和塞尔维亚两国足协为了争取天才没少打嘴仗。


巴萨B队素来是天才的集中营,但博扬只在此处逗留了15场比赛,9粒进球和3次助攻彰显了16岁少年早熟的一面。诺坎普才是他朝拜的梦幻舞台,于是17岁零22天的博扬就此成为欧冠历史上出场的年龄最小的球员,还以17岁零52天打破梅西的纪录成为队史联赛进球最年轻的球员。


处子赛季缔造一系列的光鲜纪录之外,博扬还用10粒进球描绘了少年的野蛮生长,如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在瓜迪奥拉麾下,红蓝之师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六冠王伟业,作为一份子的博扬眺望过明媚的远方,但瑞典神塔伊布的加盟蚕食了他的生存空间,此后还有佩德罗、比利亚都在压制他的出场顺序。即便获得出场机会,博扬处理的方式让人大跌眼镜,甚至有点“独”,虽然将他租借出去的念头是为了等待他羽翼渐丰的时刻,但他躁动的情绪和向管理层施压的父亲让巴萨提前“动手”。


后来克鲁伊维特回忆说:“当巴萨决定放他走时,其实博扬已经不再是’新梅西’了。”


巴萨和罗马实力差距明显,但20岁的年轻人丝毫没有优越感,本是拉玛西亚青训金子招牌的博扬在恩师恩里克麾下并没有展现过人之处,相反,媒体还时常用“新梅西”的称谓羞辱他,37场7球的表现或许对于同龄人是一个合格的成绩单,但以梅西为参照的博扬不能说服罗马使用买断条款。没有哪家俱乐部与金钱作对,用4000万欧元买进一个前途未卜的年轻人太过草率。


巴萨的老大哥们没有忘记博扬,在22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特意录制了祝福视频,但诺坎普暂时是他回不去的家,生日当天他又被租借到了AC米兰,身体单薄的他还是没有制造特别的记忆,倒是因为身穿意义非凡的22号战袍容易被比较。


年轻人都有气盛的毛病,看似腼腆的博扬其实也是,刚到圣西罗报道时,他就说过:“从没有想过回到诺坎普。”接着又大谈伊布在巴萨遇到的不公,他似乎忘了自己的租借身份,准确说,他内心里积压着愤怒的情绪。


遗憾的是,AC米兰没有成为他的避风港,哪怕巴萨将买断条款下降到区区500万欧元,也没有让红黑军团动心,短暂巴萨的他其实已经沦为刀俎上的鱼肉,除了和老朋友的短暂寒暄,高层已经在为他计划另一套送走的方案。


诺坎普注定只能收留他浮光掠影的精华,104次出场26球的过去式美好没有延续的空间,天才摇摇欲坠,他甚至出现了心理上的创伤,靠着吃药硬撑,不过当出现曙光时,他又挣扎着试图握住命运的脉络。


于是他选择了风格上“同宗”的阿贾克斯,荷兰豪门很大方地愿意承担他的全部薪水,但博扬又急于喊口号:“若对阵巴萨进球,我必定会庆祝。”虽然偶露峥嵘,但结局跟从前没有区别,阿贾克斯不想再有额外的经济损失了。


唯一肯定的是,博扬再也追不上过去那个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唯一例外的是他的父亲:“我做过球员,教练,我确信我儿子在巴萨有立足之地。”


那时的他不过才24岁,脸上依旧有稚气的痕迹,但内心的创伤却荫蔽了所有过去的灿烂,离开巴萨的他始终有一种色调贯穿自己的职业生涯,拉玛西亚的青训虽然多如牛毛,但被放弃的何止一二,只不过多一次惋惜的口吻。


因此当他签约斯托克城时,就已经彻底拍掉了自己身上的星光,区别在于在这里停留的三年时光是他职业生涯难得一见的“稳定期”,不用担心打完一个赛季就考虑明天在哪里。从英超到英冠,这是斯托克城的沉沦,也是博扬摇摇欲坠的现实。


德甲的美因茨和西甲阿拉维斯曾幻想过天才的觉醒,但撞南墙之后,他们只是给了欧洲其他准备尝鲜的俱乐部一层暗示:昔日的博扬一去不复返,或者说,他从没有真正蜕变。于是,不到30岁的时候他就和欧洲足坛说再见了,他试图在新东家蒙特利尔面前微笑,但更多人猜想黑色的夜里回荡过他的哭声。


现在,他在蒙特利尔踢球,至少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明媚。


少年都有英雄梦,博扬没有能在诺坎普建功立业,但人到中年,他只能安慰自己平凡可贵,快乐就好,于是,顺着他进球的这个夜晚,昨日种种,我们可以理解为他过去的世界曾降临了一场暴雨,又或者祝福,终有一处微亮的星星为他闪耀美职联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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